别老看

[杀破狼/洪晋]阳光永远炙热

很久没见高晋了。

起初捡他回来的时候，洪先生站立时还不会驼着背，更用不着拐杖。那几年他总是把腰板挺得笔直，抬着下巴做人。一面称他是奇迹一面为他宣布死期的医生太多，他是跟世界也是跟自己在赌一口气。

而那时的高晋则是一副难民样，又瘦又矮又黑。皮包骨的身体里肋骨断了三根，居然都没戳进内脏里，算他运气好。

他运气好，所以在奄奄一息之际遇到了贵人。

后来因为腿伤高晋在病床上躺了好一阵子才得以下床，洪先生来医院做定期检查和他在电梯相遇时险些认不出来。实际上他也确实没认出他来，高晋养个病倒把自己养胖了不止一圈，套在苍白的病号服下看起来那么充满生命力。

他认出的是那又倔又怯的眼神，跟刚捡回去的狗一样。作为一个没有日行一善兴趣的人，他回忆了一下，就捡了这一条。

洪先生讨厌动物和小孩，仍自高晋痊愈后就将他带在身边。

或者比身边更近。他自己也不愿去琢磨，无非是些无聊的情绪。弟弟结婚后，就再没有人跟他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高晋吃的很多，竭尽所能撑得塞不下才停，大约是以前饿怕了。对着这等狼吞虎咽的吃相实在难有食欲，洪先生也从来不是愿意忍耐的人。活着对他来说已并非易事。

第二天高晋就改了，馋得一个劲儿咽口水也不忤逆他。那之后高晋每天都在改变，改了拿筷子的姿势、走路的习惯、说话的方式。他变得有教养，有能力，有用，按照他以为洪先生想要的模样去塑造自己。

洪先生起初当高晋是怕他，才那么听话，接着很快就发现并不是这样。比之更无法忽视的是逐渐恶化的病情。

他最终将手伸入浑水，高晋自然自觉跟着跳了下去。他让高晋去泰国坐镇，一去就是七年。

他甚至怀疑自己究竟算不算高晋的贵人。毕竟贵人总是带来好东西的，可他给高晋的，还有苦有涩，有违逆内心去干抹杀道德的勾当，有既已求不得仍需面对随时失去的胆战心惊，和一生困于阴暗之下无法萌芽的爱情。

那年高晋终于有他眉骨高了，穿上合贴的正装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大上两岁，很好看。而挺直腰板对洪先生来说只是浪费力气而已。

没有不怕死的人，他只是怕得麻木了。以前想得多，后来有了高晋，再后来把高晋推了出去，他想得越来越少。

等那一天真的来了，他也该能活得很好，洪先生想。他合上眼，抬头后仰靠上椅背，试图想象出一副悲恸而隐忍的表情出现在高晋脸上。如此想着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嗤笑，气音拖得太长，嘲讽反不如宠溺更多。

转念又像想起他接到自己遗嘱时又会是什么反应。

愤怒是必然的。尽管在他从孩子过度到成人的那段日子，最刺毛的时候洪先生也没见过他过度的情绪，至多是有些不高兴罢了。那时不足他肩高的高晋总是企图将那些不高兴隐藏起来，这大约是这些年来他少有的孩子气表现。对此洪先生则配合的假装看不到，他做不到视而不见。

可实际上聪明人之间的相互假装往往比坦诚相见更容易走火。

他自诩是个自私的人。挨到不得不做决定的时刻，对亲弟弟下手这种事做起来毫无犹豫。犹豫了几十年，再多再多的自疚不舍都碾磨得没了味道。他要活着，他还远远没活够。

同时他仍自嘲自己还不足够自私。如果足够自私，十几年前就该挖了他弟弟的心，拆了这个心脏起搏器。如果足够自私，他就该放任高晋去疯长他的爱情而不是推开他，就该用死前的每一刻把他一生占为己有，不去管死亡究竟有多近。可他做不到，他舍不得。

洪先生又笑一声，想必到了那时候高晋也不会真的怪他，固执的做了四十多年孤家寡人，到头来将他一人留在世上。

还没想完些有的没的，飞机已经进入泰国境内，气流使机身产生轻微的颠簸。洪先生感到些许不适，他低头深吸口气，过长的刘海垂下来。如果一切顺利，往后就不会再这样了，往后一切都将不一样。

毕竟拖着这副像要倒下的身体，杵着拐杖站在他面前，实在太难看。

#救命典狱长…帅一脸……背头正装小细腰，站那儿都风情就算了干架姿势还那么骚包，睡醒就去二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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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了啊啊啊啊啊——可以办年卡吗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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