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老看

We never never never care.
Bye.

[全职/双花]in Halloween world.

#新年好,感谢茶话会和帝都O带《ATOZ》回家的各位,无料发完了,全文放出来

#万圣节设定,电锯狂人X幽灵海盗/无肉不欢




孙哲平醒来的时候感觉有点晃,他睁眼看见透蓝的天,觉得世界更晃了。


昨晚有一群不知好歹的年轻人偷偷摸进他屋里,试胆或者其他。啧,无知的人类。孙哲平扛着电锯追出老远,居然追到那些人露营的暗礁边。虽然砍开血肉的感觉也不错,不过他看到了更感兴趣的东西。

骇人的电锯狂人酒量很烂,在孙哲平的印象里每次沾了这玩意儿就得坏事。他不再在意早已逃窜不见的人类,大笑着拎一瓶酒往礁石上磕了就喝,破碎的瓶口扎破了他干裂的嘴唇。灼人的威士忌混了腥甜的血液几乎要将食道烫伤。

孙哲平将他的电锯抗在肩上沿着月光溜达,时不时灌一口海风与烈酒。这是一片野海,冰冷的浪潮狂躁而猛烈地拍打在暗礁上。孙哲平回忆了老半天都没能想起来上回喝酒,到底坏了什么事儿。他大约已经太久没尝过酒,也太久没见过海了。


再后来一个月亮成了两个,他醉了,可现在他都睡足一大觉醒来,怎么酒劲儿还没过。孙哲平闭上眼暴躁地抓抓脑袋,就听边上传来人声——


你醒啦。


昨天没砍着,正嫌不够痛快,居然还有小羊羔送上门来。孙哲平睁眼展开一个笑,弹起身体抓了手边的电锯就要——咦,他的电锯呢……


因醉酒而玩丢了电锯的电锯狂人,醒来后置身于广褒大海上的一条海盗船里。船长给他气势汹汹的模样吓到,连忙往后退两步才又壮着胆子站定。孙哲平恶狠狠地冲过去预备将其徒手撕碎,却直径穿过了那具衣着华丽的身体。



你不要那么不开心嘛……幽灵船长坐在离孙哲平三人远的地方,虽然明知道对方碰不到自己,他还是有点怕怕的,这家伙也太凶了。我捡到你的时候真的没有看到你的电锯……不然我们顺着洋流去找吧,我陪你找?

见对方不理自己,船长有些泄气,他在这片海上漂泊了那么久才遇到一个人,就像这天地间只有他俩。船长笃定,这相遇是命中注定的事情,或者说是别无选择的事情。


我叫张佳乐,我们做朋友好不好?


听到这里,孙哲平终于抬眼看了这絮叨的幽灵一眼,他身穿十七世纪黄金时代的海盗服饰,领口甚至规规矩矩扎着三角巾,这让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孙哲平有种直面羞耻PLAY的感觉。大概是孤独太久了,这幽灵看向他的眼睛,虽然只有一只眼,却并非盛满海盗的戾气。见惯人类恐惧面孔的孙哲平都快忘记,友好与期许的眼神是什么样儿的。


他略一点头,报了姓名。



于是他俩真的顺着洋流找孙哲平的电锯去了。虽然这无异于大海捞针,但张佳乐却一副特有冲劲儿的模样。荡在海上,有个人作伴聊天时间要好过很多,孙哲平了解到这幽灵海盗死于一场海难,全船覆没。


「现在回忆起来就像昨天的事情一样」?孙哲平从没跟幽灵打过交道,想了个电视里比较常见的情节,问道。张佳乐迎着海风幽怨地看他一眼,说怎么可能,几百年前的事情早都忘光了。

哦。孙哲平耸耸肩,翻身背靠在船头,抬头仰望张佳乐的海盗船,说,你的船挺帅。

嘿嘿对吧!自己的船被夸奖了,船长特别得意,笑眯眯地说,其实她已经沉了,不过我总是忘不了她以前的样子。

她叫什么?

百花号。


张佳乐有一头酒红色的长发,他的帽子上堆着鲜花,说起百花号时眼底满是浓得化不开的缱绻笑意。孙哲平侧头看向他,想,这就是荒茫大海上唯一色彩绚丽的存在了。



张佳乐每天很早就起来,噔噔噔跑去拉帆起航,号角吹得震天响。孙哲平只得揉揉脑壳也跟着起来,他走出船舱就看见张佳乐站在他的甲板上,单手叉腰,仰首沐浴在清晨的微晞里,就像是这无尽大海的王者一样。


他俩有时会凑一块儿说说话,更多的时候则各干各的。孙哲平无所事事,经常躺在甲板上打瞌睡。而每当他醒来,张佳乐总归是在干着不同的事情,有时在瞭望台上远望,有时在掌舵调整航向。无论在做什么,见他醒了就会喊他一起。

海难后张佳乐的船员们都没有回来,所以这船上所有的事情都是他自己来。张佳乐总是忙活来忙活去,乐此不彼。

起初孙哲平想提醒他,他是个幽灵,连这艘沉船都能凭借他的臆想呈现出这副威风凛凛的模样,这些事情根本不必他亲自去做,动动念头就行了。不过最终他并没有说出口,张佳乐都在这船上呆了好几百年,日复一日地重复着,他要是不愿意,早就不再做了。

就像孙哲平自己,明知道与其在这茫茫大海里找电锯,不如让他回到陆地上去,随便哪儿都能弄一把。但他也一样闭口不提。



夜里他俩就并肩躺在甲板上看星星,孙哲平问,你为什么老呆船上?

唔,我一醒来就在船上呀。死亡就像睡了好大一觉,我醒来时就在船上,就在那边。张佳乐说着冲甲板的另一侧努努嘴,孙哲平随他的动作抬脖子看了看。张佳乐继续说,哇你不知道,我正迷糊着,低头一看甲板都破得快空了!他抬手比划,说,我就悬空躺在上头,给我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自己死了。

后来啊,我就想,大家都不在了,我去哪儿呢。我从小就待在船上,不想上岸,也不想上天堂。张佳乐举着的手慢慢垂下,孙哲平有一瞬间想去握住这个孤独的船长的手。他说,我只想航海,所以就继续啰。


听起来豪迈又悲壮,孙哲平却觉得张佳乐可怜兮兮的,可怜委屈得他忍不住展开一个笑。哦,孙哲平侧脸看着张佳乐,说,死了就是睡一觉的感觉啊。

不、也不是啦。张佳乐一下从刚才的情绪里解脱出来,慌张又尴尬地否定,都过了这么久我哪记得清,乱说的!说着连忙侧脸去看孙哲平,视线对上才发觉离得太近了,张佳乐赶紧又转回去,看向夜空磕磕巴巴地说,诶、星星怎么不见了……


是啊。孙哲平也转回去,星光都没了,乌黑的云朵像烟雾一般快速占领了他们的夜空。他不以为意,说,要下雨。

哦……张佳乐应一声,刚才还嫌太近现在却不自觉向孙哲平那边挪了一些。孙哲平看到两人的肩膀重合在一起,皱起眉头。

话刚说完远处一道迫近的雷鸣落下来,隐约能看见闪电游走的光痕。张佳乐噌地坐起来,起身就跑,说,要下雨了,嗯,我们进去吧。最后一个音都落在船舱内了,孙哲平诧异的撑起身体去看张佳乐逃似的背影,心想至于吗……不就是暴风雨。


在陆地上生活的电锯狂人还没见识过海上暴风雨的厉害,孙哲平又躺下了,刚好感受感受。电闪雷鸣越来越近,狂风吹得船帆猎猎作响。孙哲平最终还是呆不住,起身收了帆回船舱找那个侵占了他大脑的幽灵小船长。



孙哲平喊了两嗓子,没人应,便拎了柴油灯自己找起来。从大厅找到起居室,每个角落都没有。他下到货仓,空空如也,只有角落里一只莫名其妙的柜子。孙哲平提着灯走近,甚至能感觉整只柜子在不住的发抖,他蹲下,轻轻打开柜门。

张佳乐在里面。背靠柜壁缩作一团,双手紧紧捂住耳朵,脸埋在膝间,害怕得连孙哲平的到来都没有发觉。


比他这个沾酒就醉的电锯狂人更荒唐,张佳乐这个热爱航海的海盗居然怕打雷。

这只柜子会不合理地藏在这里,是因为张佳乐需要它。几百年了,他都是这样独自一人挨过每一个狂风骤雨的夜晚。孙哲平想将手掌覆在他略显单薄的肩上,想将这具瑟瑟发抖的身体按在胸膛。

他无声地叹气,将晃动的柴油灯放在张佳乐脚尖前面,使灯光照亮整只柜子。然后在他身旁坐下,在彻响的冬雷里,哼唱起自己唯一会的民谣。


Raindrops keep fallin' on my head

And just like the guy whose feet are too big for his bed

……

Because I'm free

Nothin's worryin' me

……

It won't be long till happiness steps up to greet me



张佳乐觉得孙哲平最近有点不长心,自己稍不注意他,他就玩落水。张佳乐已经没了第一回的担心受怕,他抛个连着绳索的救生圈下去,站在船边居高临下地吼:玩够了自己滚上来!吼完扭头走了,走两步又折回来再加一句:玩得开心!

哟,还凶得很。孙哲平看张佳乐愤愤儿地真的走了,摇头苦笑。他一点都不开心。传说幽灵都是冰冷的,他不小心穿过张佳乐很多次,倒没觉得多冷,这隆冬的海水才冷得要死。孙哲平单手挂着游泳圈,嘴唇冻成了乌色直哆嗦,不知有多想就这么放手让自己沉入海底。可他又狠不下心。

真他妈不是爷们儿啊。孙哲平唾弃自己,想到方才那张气鼓鼓的脸,认输般攀着绳索爬上去。明天再说吧,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除了落水孙哲平还想了挺多别的辙儿。他去厨房找过菜刀,一大排利器搁那儿几百年早已钝得不成样子。他还钻过炮筒,不过张佳乐的臆想显然不太完整,炮筒里一点儿火药都没有。而且办事的时候还被张佳乐发现了,他抱臂站外头边一下一下拿鞋底踏着木地板,边笑盈盈等着孙哲平狼狈地倒退着爬出来。


有意思没?

哈,这不没见过。

现在见过了?

啊。

好玩不?

不好玩。

……那就洗澡去,你都脏死了!


孙哲平立马顺着人顶了满头满脸的灰去洗澡,觉得张佳乐好像快要被他惹毛了……小脸蛋长那么美,整天就知道凶巴巴气鼓鼓的,多不可爱。哎,其实生气了也挺可爱的,孙哲平边抓脑袋边咧嘴笑,可一想到革命尚未成功又笑不出了。


孙哲平也试过帮张佳乐收船帆的时候把自己吊在乱糟糟的绳子里头,人海盗可不是吃素的,就手一支匕首甩过去就把挂住他脖子的绳子给砍断了。孙哲平稳稳落到甲板上,尴尬地笑两声。

张佳乐正靠在船头,将带花儿的帽子拿在手里把玩。身后是蓝得像矢车菊般的海水与被夕阳染过色的大片云朵。海鸥飞过,海风吹动他的长发,发丝撩过裸露的耳后与脖颈。站在奢侈的余晖里,像烫过一层金一样的美人斜睨他一眼,只一个字。


蠢。


孙哲平一巴掌拍脑门上,恨不能拍死自己,他到底在干啥啊。



其实张佳乐都知道,一回两回还能当这电锯狂人在逗他玩,可每天醒来都看到他在变着花样作死,就是傻子也猜到了。张佳乐不傻,孙哲平大约已经怀疑自己是不是早就死了,才要做那些傻事来证实猜想的。可张佳乐不想他发现,他担心孙哲平知道真相会跟当时的自己一样沮丧,他着急、慌张又不知所措。

而且……那些好心与关心随着日积月累的相处早已不再单纯,张佳乐自私地就是不想他知道,大海再广阔也留不住一缕游魂。



冬去春来,星空也有了微妙的变化,不过张佳乐大半夜约孙哲平甲板见可不是要跟他躺下看星星的,何况今夜天空黑的一贫如洗啥都没有。

其实每次孙哲平闹腾张佳乐都特紧张,生怕自己兜不住。可他兜住了,孙哲平又总是对他笑得那么尴尬而沮丧。张佳乐想过了,如果孙哲平有个想回去的地方,那他也不要再绊着他了。


你最近总是在做莫名其妙的事情……想干嘛?

张佳乐一副下定决心的模样,孙哲平却还不想把实话告诉他。虽然他早就不记得亲人,也没有朋友,可如果他死了张佳乐一定得难过。就算那只是一个过程,张佳乐还是得难过,会哭鼻子也说不定。

孙哲平不答话,换了个话题发问,你那会儿…睡了挺长时间?

嗯?

就是你说的,一觉醒来那个?

哦……张佳乐垂下眼睛,也不回答问题。半天才小声说,你是不是老早就发现了……是不是有想回去的地方……


张佳乐表情不好,孙哲平想,他肯定把自个儿的异常往糟糕的方面胡思乱想去了,虽然没什么能比他的目的更糟糕就是。他呼口气,说,没什么想回去的地方啊,我哪儿都不去。


那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抱抱你。


孙哲平想过了,只要他也死了,他就跟张佳乐一样。幽灵跟幽灵,总是碰得到的吧。张佳乐对航海有执念,所以醒来后就出现在船上。孙哲平有点闹不清自己的执念是什么,想来想去只有张佳乐。他肯为他去死,这该算得上。既然如此,就像张佳乐说的,等经历了死亡一觉醒来,他的灵魂一定会出现在张佳乐身边。


孙哲平绕了许久的脑回路,张佳乐却瞬间明白过来。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孙哲平,几乎是同时地,连忙伸手捂住口鼻,胸腔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张佳乐抽抽鼻子,心想完蛋要哭出来了。


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人……


孙哲平也不如何接话,可不就这么一个笨办法。张佳乐眼睛都红了,眼底剔透得像盛满星光,一眨眼就会落下来。孙哲平抬手,又徒劳地放下,只能笨拙地用语言安慰,你别哭啊。


其实张佳乐捡到这个大个子的时候这电锯狂人就正在经历死亡,而且看起来像快要醒来一样。他从暗礁上摔下来,给浪潮扑进海里,大概没有什么想回去的地方,于是死后干脆直接在海水里醒来。

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也太可怜了。张佳乐便将这只灵魂捡了回来。他当时真的没看到孙哲平的电锯,他发誓。

几百年前,张佳乐经醒来时,只有他一个人。他坐在百花号支离破碎的甲板上,独自漂泊在海里,茫然又难过,花了很长时间才重新找回哪怕一个人也要继续做个海盗的勇气。作为一个幽灵其实他怕极了死亡,不愿意其他人也经历这些,就努力营造出孙哲平还活着的假象。

结果这电锯狂人根本没发现这是假象,也一点儿不沮丧,正一心一意为了他想着法儿寻死……


我都几百年没哭过了……蠢蛋。张佳乐一边拿手背擦眼睛一边笑起来,他不再挡着脸,将完好的左手伸出去,说,你碰碰看。


孙哲平搞不清状况,不过立即照张佳乐说的抬手去触碰他。然后他的向前的原本会穿过对方的手指,就遇上了张佳乐伸出的被丝绸手套包裹着的指尖。

孙哲平睁大眼,张佳乐还红着眼眶却忍不住笑得更开心了,他将自己的手指嵌入孙哲平的指缝,十指交缠,然后轻轻扣住。孙哲平一施力,张佳乐就给带得一个踉跄撞进对面的怀抱里。


之后请走:in Halloween wor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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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谣:Raindrops keep fallin' on my head - B.J.Thom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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