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老看

We never never never care.
Bye.

[全职/双花]ATOZ#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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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哲平生贺/医患架空

#syndrome

——Stockholm syndrome,不必担心,这是你的正常症状




有时候孙哲平觉得戴口罩是好事情,他不笑的样子有点凶,小孩子会害怕。不过这并决定不了什么,小孩子更害怕他的身份,而这个,改变不了。

为了对付这些动辄哭哭啼啼的小恶魔,孙哲平的白袍大口袋里,总是揣了不少小动物棒棒糖。他们很精致,就算小孩子眼下吃不成,也会当做玩具瞧上好久。几乎百试不爽。


但孙哲平没想到他今天也会用上哄孩子那套,当他的病人是个十七岁的,叫做张佳乐的,男孩子。

张佳乐有点嫌弃的看着递到面前的猫咪棒棒糖,却还是迫于礼貌伸手接过。小声嘀咕,干嘛拿对付小孩子那套对付我。


因为你看着像马上就要哭鼻子似的呗。孙哲平想,也这么说出口。


原本就带了点敌意的张佳乐立马就竖起背毛,他皱眉瞪向比他高出好多的成年人、牙医、他的主治医师不说话。比刚才还要不肯合作。

孙哲平觉得这少年有点意思,说没事,来看牙齿的就没几个不怕的,小孩么,都这样。

十七岁正是逆反心理最强的年纪。讨厌被当做孩子,无限渴望接近大人的世界。十七岁的少年被激到,却基于家教无法发泄,他稍用力把棒棒糖半拍半放留在孙哲平的办公桌上,一步一跺的到牙科医用床跟前,恨恨抬眼看他,赌气一般躺上去。


挺好玩,孙哲平在白色口罩下露出一个笑容。



孙哲平无视张佳乐想用眼神杀死他的努力,捏着人的下巴稍用力就将他的嘴打开。右上第一磨牙龋坏严重,且牙龈有轻微的红肿现象。其实按照经验初步判断,张佳乐的牙体组织破坏成这样髓腔是肯定也龋坏了的。他取了锉针,张佳乐明显一抖。孙哲平看他一眼,刚才还吹胡子瞪眼的人这会儿就把眼睛闭得紧紧的。

探针,没有不适反应。而当病齿被轻轻敲击,他的患者就会皱起眉头来。


疼?


虽然不愿意承认,张佳乐还是不情愿的配合医生点点头。

孙哲平对病齿进行了清洗与埋药后就摘下手套起身离开了。根尖周炎。


起来吧。

满心以为自己今天肯定会被戳牙龈的张佳乐很疑惑,他坐起来,看到孙哲平回到办公桌前在他的病历上写字。问,这就完了?

嗯。孙哲平应一声,并不抬头看他,你有炎症,开点药先回去吃。


写完他抬头就看张佳乐还坐在医用床上,像是还没从刚才的敌对关系中脱离出来,又像是为今天逃过一劫在暗自庆幸。孙哲平起身拿着病历过去,张佳乐也站起来,他将他送到门口。


要忌口,知不知道?

张佳乐接过病历,不回话,稍点个头。



第二次见面是一周后,仍是周四下午。

这回比起跟孙哲平作对,张佳乐显然担忧多一些。他觉得疼的好一些了,这意味着要被戳针了。果然孙哲平轻车熟路进行了冲洗之后就取了挫针来。张佳乐哀怨的闭上眼睛。


挫针有很多款,用途基本分为三种:带有螺纹用于扩大根管的扩大针、带有刺状突起用于拔除根管内牙髓的拔髓针,以及光滑的用于缠绵捻的洗髓针。


孙哲平现在用的是第一种,他需要先将根管扩大到适合治疗的程度。螺纹随着针身的动作刮在未完全坏死的敏感的牙髓神经上,孙哲平动作干净利落,痛感来得快去得也快但仍尖锐的揪心。

张佳乐被戳的呜咽一声,孙哲平却并未停下,嘴上嘱咐道别动。话音未落张佳乐就似是无法自控的抽搐了一下。

孙哲平心下一惊,连忙用巧劲儿把针抽出来。


不是让你别动?


孙哲平语气不好,患者乱动很容易造成器械折断。张佳乐蓦的给凶了一句,也不知道炸毛,傻愣得张着嘴睁开眼睛看向孙哲平。无辜的像窗外的晴空。

孙哲平无奈,语气放缓。问疼是吧?

张佳乐老实点点头。


这样,疼你举手,我就停下。别乱动,万一把针断在里头受罪的还是你。

唔,好。


这就乖了嘛,孙哲平想。继续扩张,用胳膊稍微按着张佳乐一点。张佳乐很快就疼得受不住举起手来,但他怕挡着孙哲平的视线傻乎乎举得左手,从半举到举得笔直,举不动又收回来半举着。孙哲平压根没看见。他还想瞧不出这孩子挺能抗的,就听张佳乐抽抽鼻子。


哎我去……孙哲平又无奈了。好在最难耐的部分完成了,孙哲平放下挫针脱了手套,揉把张佳乐的头发,说休息一会儿。说完起身出去了。

回来的时候张佳乐还躺着,望着天花板。孙哲平将医用床调高,让张佳乐可以靠着坐起来。


来。

张佳乐的医师递了个冒着热气的马克杯过来,他接过,是杯热奶茶。

我的杯子,刚好没一次性杯子了。

张佳乐点点头,捧着杯子喝一口,热乎乎还蛮好喝的。


奶茶是孙哲平刚去找值班的小护士讨来的,动物糖果没用,孙哲平就没有别的招了。他坐回办公桌后看起文件,不时抬眼看张佳乐一眼。这个似乎有点用,张佳乐的表情看起来还不错。孙哲平决定下班去买点放办公室里。



休息二十分钟,继续正事。后续工作比较顺利,很快完成了一根根管,孙哲平塞了药棉进去,结束今天的治疗。这颗牙总共有三根,之后还得再难熬两次。

孙哲平写病历,这次张佳乐站到办公桌前等他。孙哲平像是想到什么,拉开抽屉拿出个猫咪糖果,说你上次忘在我这儿了。

张佳乐想起上周赌气的情景,一下就不好意思了。孙哲平起身,把他送到门口,张佳乐接过病历,将糖果揣进兜里。

他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医师,主动和他说话。


下周见。

下周见,张佳乐。



再见到张佳乐的时候他似乎比上两次心情好了许多。

他开心的跟孙哲平打招呼,孙哲平笑,逗他,上次的糖好吃吗?

张佳乐笑眯眯的点点头。孙哲平就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给他,这次是小兔子的。张佳乐接了糖得寸进尺凑过要翻他的口袋,怎么你有这么多糖?

专门给哭鼻子的小孩吃的。

张佳乐稍稍一窘,问,你的每个病人都有糖吃吗?

不是说了是给小孩的……孙哲平并不反驳,嗯一声。张佳乐眼睛滴流一转,不高兴的瞥向一边,嘴都撅起来了。孙哲平被他的小动作逗笑,说奶茶只给你一个人喝过。张佳乐怔了怔,脸一红低头唔一声。


疼就举手,举右手,知道没?

好。


这次张佳乐挺乖的,忍着没动也没举手。孙哲平看得出他不好过,仍是做完扩张就中场休息。

张佳乐仍用得孙哲平的杯子,他站在孙哲平身边看他处理文件,笔下俱是缭乱的他认不得的古老拉丁文字。

孙哲平问他站着累不累,让出一边扶手。张佳乐就毫不客气的坐在扶手上。


我可不可以知道你的名字?

孙哲平。

唔,孙哲平。

小玩意儿,喊我孙医生。

张佳乐揉揉被拍了一巴掌的屁股,仍坐在孙哲平扶手上,捧着孙哲平的马克杯,喝着孙哲平给他泡的奶茶,说不要,就要喊名字,孙哲平孙哲平孙哲平。



第四次见面的时候张佳乐比预约的早到了半个小时,幸运的是孙哲平并没有患者。他心安理得的赖进来提早三十分钟霸占他的医师。

孙哲平仍是在处理着文件,他给张佳乐一个PSP玩,张佳乐却兴致缺缺。孙哲平索性放下工作陪他聊天,他们坐在沙发上说了很多话。十七岁的孩子像一张纸,颜色分明的泼洒在上面。张佳乐说了很多自己的事情,孙哲平有时笑笑,有时揉揉他的头,安静的听着。


我还不知道你的事呢……你多少岁,结婚了吗?

34,没结婚。孙哲平抬腕看一眼表,海侃太久。来,弄牙齿了,不然一会儿你回家得遇到堵车高峰。



孙哲平照例先拿了扩大针,还没动作张佳乐就抗拒的侧脸。他不好好躺着,还伸手去推孙哲平的手。


能不能不用那根黑色的……

孙哲平挑眉,问怎么?

那根黑色的最疼…能不能换一个,红色的黄色的都可以……


还挺聪明,孙哲平想,但根管扩大是不可避免的。他只能拒绝。

不行,不用它你的牙齿好不了,还会继续疼——

求你了……

张佳乐才不管,他还是个十七岁的孩子,孩子的观念里大人是万能的,只要撒个娇不管什么目的大人都会帮他达到。当然前提是这个大人得疼他。

孙哲平被他磨的心里一软,有想把人抱进怀里安慰的冲动。他将语气放缓,喊他乐乐,轻柔的他自己都不可置信。


乐乐,等一会儿我给你泡奶茶,给你楼下西饼屋的布丁。把牙齿治好了,你喜欢的都给你。

可是……我牙不疼了不是就见不到你了吗?


孙哲平想他现在的表情大概很蠢,瞳孔微缩,嘴巴微张,还伴随着心律不齐。好在有口罩挡着,他调整心情,做出他也不肯定是不是仅仅用来哄孩子的承诺。


可以,你想见我的话随时都可以。

那我……张佳乐垂下眼睛,滴溜转一圈,又抬眼向上看着孙哲平,我现在就想可以吗?

……当然。


孙哲平取下口罩,第一次和张佳乐真正意义上的面对面。张佳乐抬手摸了摸孙哲平的脸,被他的主治医师戴着塑胶手套牵住,举至唇边落一个吻,他就甜蜜的笑起来。



孙哲平一直将张佳乐对自己的好感归结于类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张佳乐因治疗时的受控感而触发了荒谬的依附心理,是个受害者。但他渐渐觉得自己的诊断出现了偏差。张佳乐似乎越来越倾向于成为这场脱轨的相互吸引的同谋。



第五周,经过观察牙齿处理的很好,可以进行补牙。


那颗曾经折磨张佳乐的牙齿经过治疗终于不会再疼了。张佳乐捧着奶茶呆在孙哲平办公室里慢慢喝,故意磨蹭时间。他很奇怪,别的医生都那么忙,为什么孙哲平从来不赶他。

事实是从第二次治疗开始,孙哲平就不再接张佳乐预约当天的其他任何患者。


我今年高二。

孙哲平嗯一声算是听见。

明年高考,我要考T大。

孙哲平从正在撰写的文件中抬起头,看来某人做了功课啊,T大本硕连读的牙医笑起来,明知故问道,然后呢?

张佳乐终于吸引到孙哲平的注意力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他耳朵有点红,边捧着奶茶喝一口边用指尖拨拉百叶窗帘。

然后、我就来这里戳小孩子的牙齿!


哈哈,孙哲平笑,放下笔往后一靠,说,那我以后可不能让我儿子来这儿看牙。


张佳乐仍是轻易就被激得炸毛,他把杯子重重往窗台上一搁,三两步就到孙哲平身前好凶得探身子去掐他脖子。

不准你有儿子!

孙哲平伸手圈着张佳乐的腰将人带近自己,姿势瞬间暧昧起来。张佳乐不知所措,松开他的脖子改扶着孙哲平的肩,跪坐在人怀里。

张佳乐红着一张脸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孙哲平,连被捏着下巴靠近也不知道闭眼。

孙哲平无奈的笑一下,张佳乐眨眨眼也笑一下,睫毛几乎轻柔的扫过对方的脸。纯情又青涩,连接吻都不会。


抱?


这个张佳乐会,他搂着人脖子将自己贴上去。孙哲平抱着他,用嘴唇碰碰那只都发烫了的小耳朵。

他不着急,可以慢慢等张佳乐长大。




感谢你读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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